拆解杭州「微公交」：不智能，但它却是最像「分时租赁」的一个
从杭州萧山机场坐大巴到市区，偶尔可以看见几辆绿白相间的双座或四座小车，车门上写着「 微公交」 几个字。 不过这并不是公交车。所谓的「 微公交」，是杭州的一个电动汽车分时租赁项目。我就是冲着它才来的杭州。 地铁江陵路站旁边，是吉利汽车的总部，与吉利的大楼一路之隔，就是微公交江陵路租赁点。这个点位于一个大停车场里，设有顶棚，看起来很像一个大的充电站，一排电动汽车很整齐的停在车位上，共有 60 个微公交停车位。 这个租赁点前几天刚刚落成，根据之前的报道，这是杭州目前规模最大的微公交站点之一。微公交的官方信息显示，在整个杭州，共有 34 个租车点。而租车点工作人员告诉我的数字是 50 个左右。当然，并不是每个点都有江陵路站这么大的规模，在杭州的两天里，我所看到的站点规模并不大。有的位于西湖边的酒店里，有的就在马路边，和自行车租赁点相伴而立。 微公交的租赁用车分为双座版和四座版两种。从两车的尾标来看，分别叫做 K10（两门版）和 K11（四门版），生产厂家是浙江康迪——一家纳斯达克上市公司。K10 是一辆不到三米长的小车，三门设计，大小和 smart 类似。从参数上来看，它更像是我们最近关注很多的「 低速电动车」。K11 乍看起来吉利熊猫没什区别，只是外观加高了不少，有了小型 SUV 的感觉。微公交的工作人员说，这辆 K11，实际上就是吉利提供的模具，然后由康迪进行生产的。 于是问题来了，微公交到底归谁管？新闻里说的很明确：2013 年 3 月，吉利和康迪科技合资，双方各占 50%股份，注册资金 10 亿元，在杭州成立浙江康迪电动汽车有限公司，其子公司——浙江左中右电动汽车服务有限公司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运行「 微公交」 系统。 微公交两款车的价格分别为 20、25 元/小时。在价格上，它和北京的绿狗车纷享相比有优势，但是车型方面，显然还是绿狗的北汽 EV150 更高级一些。 真正的「 分时租赁」 我选择的是两座版车型。租车的过程很传统，用信用卡刷 1000 块的预授权、签租车协议、进行车辆外检、确认电量里程信息，然后我就开着它上路了。 这辆车的驾驶感受可以用「 糟糕」 来形容，D 档 R 档的位置和我们惯常的习惯相反、电流声奇大、刹车力度奇软、转向灯杆不能自动回位……要知道，这是一辆有正规蓝色铁皮牌照和蓝色行驶本的车子…… 但是，就是这么一辆小车，我开着它的时候，反而觉得很酷。 最重要的原因在于，微公交是有异地还车机制的，这让我坐在车里真正觉得，我在用的是「 分时租赁」 产品。 这和北京的绿狗不一样。也就是说，我从江陵路去西湖区政府附近，到了那边之后可以找附近的微公交站点还车。这一趟里程大约 17 公里，导航显示 40 分钟左右可以到达，理论上我花 20 块钱就可以完成这一段的交通通勤，而打车需要 60 元左右。 不过，因为西湖太大又太美， 我情不自禁的开着这辆租来的微公交多转了几圈。最后的结果是，电池电量开始报警，车速被限制在 30-40km/h 左右。通过微公交的微信服务号，我查到了设在西湖附近一家酒店里的租赁点，在那里我换了一台四座版的车子，然后继续「 观光」。但这个所谓的「 换车」 过程有点麻烦：还掉之前的车，然后重新刷预授权，重新签租赁合同，拿到一辆新车。 后来，我开着这辆车又去了一趟象山社区。这里是以前的新闻报道里最早进行微公交试点的地方之一。和分时租赁不同，当时微公交在这里推出的时候，采用的是年租的形式。按照现在的价格来说，双座版不到 1 万块一年，四座版 1.4 万一年，押金需要三万多。 所以这里随处可见绿白相间的微公交，不低于在北京看到出租车的几率。 象山是一个在我看来有些「 城乡结合」 的地方（说错了莫怪），他们的微公交随处都可以充电。在这个地方你感觉不到这些车和那些「 正常」 车有什么不同，大家全都司空见惯。 微公交租赁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，目前杭州投入运营的微公交有大约 9000 辆，其中五六千辆是用来长租的，剩下的才做分时租赁业务。 异地还车模式是成功的关键 在杭州的两天时间里，我先后租用了三次微公交电动车。异地还车是让我觉得最赞的设计。 因为这个机制的存在，才让「 分时租赁」 具有了实际意义，比如我租了一辆车去某处办事，如果不支持异地还车，那我必须要「 往返」，也就意味着我要为中途车辆闲置的时间买单，而且很有可能我并不方便把车还回原处。而异地还车的模式让微公交更像是一种可以自己驾驶的「 专车服务」。 在分时租赁四个字里，用户可能更在意的是「 分时」。他们选择分时租赁，大多是按需租用，可能仅仅是为了满足从 A 点到距离适中（可能 10-20 公里）的 B 点的通勤需求。 对于这部分人来说，不需要过多考虑电池续航的问题。而对于运营公司来说，也不需要等车子充满电再外租。微公交的两款车，电池满电情况下一般会有 60 公里以上的续航能力。 从买卖双方的角度分别考虑，正是因为异地还车的设计，卖方的车辆资源可以得到更充分和合理的分配，而买方，也就是租客，可以真正享受到「 分时」 二字带来的价格优势。 那么，为什么杭州的电动车可以玩得起异地还车模式呢？ 这或许和杭州公共自行车的发达有关。这些自行车在杭州遍地都是，而且租用率很高，并且不需要哪借哪还。外来游客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用户群。 微公交或多或少借鉴了这些公共自行车的成功经验，而微公交较多的租车点也让异地还车成为可能。从用户角度来说，他要去的目的地附近可能正好会有一个微公交租车点，那么这个时候他的租车疑虑就会小很多。 和景区周围的酒店合作，也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想法。在官方列表的 34 个租赁点里，有 19 个设在酒店里。这个意思显而易见，就是想吸引游客。 所以，据我观察，微公交在租用率上也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。一方面，它在马路上的能见度很高，另一方面，在比较小的租车点，可租用的车辆不多。我在江陵路站询问工作人员当天的租赁情况，他说，这个点目前已经有三十单左右。当时是下午 3 点钟。 而对于只需要满足单纯代步需求的人来说，那些长租车辆就更加炙手可热了。毕竟杭州现在是一个限号的城市。 智能化不足是微公交最大的缺点 在杭州，除了微公交，另一个汽车分时租赁项目也很有名，也就是车纷享，和北京的绿狗车纷享是一家。 我在北京先后五六次租用绿狗的电动车，这次在杭州，也对杭州的车纷享进行了一次体验。我选择的是奔驰 smart 燃油车，租用一小时，时租价格 19.7 每小时，燃油费 0.55 元/公里。 同样的价格，车纷享的车子更有逼格。除此之外，两者最大的不同是，车纷享的智能化程度更高。 以前在绿狗的体验文章里说过，它的租车还车全程都是无人值守的。通过微信、支付宝服务窗或者 App 可以查看电动车的出租情况和车子的续航里程，然后下单支付，用会员卡刷卡开关车门，结算通过支付平台完成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移动互联网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。 但是，和车纷享相比，微公交显然没什么「 智能」 或者「 科技感」 可言。就像我之前描述的那样，它的租车步骤和传统汽车租赁没什么区别。传统汽车租赁尚且可以网上下单，而微公交却只能随到随借。你不能实时监测各个网点的车辆情况，更不能通过支付宝、微信进行支付，租车还车的过程全部需要和人接触，过程繁琐。在微公交的微信服务号里，也只有网点分布这一项相对有使用价值。 车纷享官方显示的杭州租车网点有 76 个，非常多。但最大的问题是，它不支持免费的异地还车，和北京一样，还是「 哪借哪还」 的模式。因为这个原因，它多少有点让我「 爱不起来」。 不过，微公交的点位虽少，却大多处于地面以上的可见位置，比如遍布在路边、景区酒店，而我去取 smart 的地方，则「 潜伏」 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。 用最简单的话来总结：微公交更接地气，车纷享更智能。前者胜在理念，但是方法很笨，后者相对不那么开放，但走科技路线又是值得肯定的。 不过，关于智能化以及人工化，我的同事却有些不同的想法： 分时租赁运行里面很重要的一点是车辆的调动，如果整个城市的分时租赁用户很多，那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车辆的「 自然调度」。但是在初期，还不能达到这种「 自我调度」 的能力，所以微公交的人力管理，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「 人工调度」，让异地还车成为可能。而「 车分享」 智能化的无人值守方式则暂时很难及时解决这一问题，所以它们也只能采取的「 哪借哪还」 的模式。 而在分时租赁前期的推广过程中，其实需要一定的人为「 服务」 去引导和吸引。 如果你在杭州的路上看见微公交，一定会觉得它很 low，居然用低速电动车去做分时租赁。但是，它在做的确实是真正的「 分时租赁」。这值得很多想做分时租赁的人去借鉴。 至少在杭州来说，我对微公交更有好感。它的随处可见也证明，其他人应该有和我类似的看法。这也是真正值得我们思考的地方，为什么在杭州，电动车的分时租赁可以有这么高的接受程度？当很多地方还在小心翼翼的做电动车租赁试验时，这里早就已经对电动车分时租赁见怪不怪了。 其实有时候我们评价一件事够不够酷，标准很简单，就是它是否真正的方便我们使用。
体（zuo）验（ye）：万万没想到，最后我还是租到了「绿狗」
如果你在上周五的中午，在学院路金码大厦地库里，看见俩人跟小偷似的绕着一辆北汽电动车转圈，那恭喜你，咱们算是有了一面之缘。不过根据我的观察，在那段时间里好像经过我身边的以中年阿姨为主。所以，有必要讲述一下当天的故事。 智商堪忧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：这天中午，我收到了「 绿狗租车」 寄来的用户卡，就是下面这张： 于是，报着体（zhi）验（xing）生（xuan）活（ti）的想法，我打开了绿狗电动车分时租赁的网站，以最快的速度预约了一辆续航里程最长的北汽 E150EV 电动车。取车时间是 20 分钟以后，取车地点是距离办公室一公里之外的金码大厦。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电动车的分时租赁，所以激动的心情你懂的。（之所以拿到了用户卡才去租车，是因为这张卡的重要作用：取车、用车和还车的时候都需要刷这张卡来解锁、上锁车门。）到了传说中的金码大厦，经过停车场管理员的指点，果然在地下三层看到了「 绿狗」。当然，我先看到的是一排充电桩。数了一下，大概 14 个，而停着的车却只有四辆。出于职业习惯，给这几个充电桩拍了「 证件照」，然后就看到了静静等着我的那辆「 京 QU2X96」。 于是，我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张被握的热热乎乎的用户卡，把它贴到了挡风玻璃位置的刷卡区。贴一下，没反应，再贴时间长点儿，还没反应……什么情况啊？就算没有灯光提醒，也得有点儿声音吧？可是我听到的只有旁边车子的充电电流声。 于是，我拨通了绿狗的 400 电话。接线员说，我帮你远程操作一下开门吧，你等我消息。十分钟过去了，我贴了又贴，绿狗仍然没反应…… 于是，我又拨通了绿狗的 400 电话。接线员说，我再帮你远程操作一下吧，你等我消息。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，我贴了又贴，绿狗还是没反应…… 忽然，我的电话响了。电话那边的接线员说：刘先生您好，我看了一下，您租的这辆车，今天限行…… 我#%……&……%￥（*@￥+（*&% 智商不够，还有人品 万万没想到，最后我还是租到了绿狗。 这通电话后来的对话是： 我：「 实在不好意思，我忘了今天是 1 和 6 限行了。不过我在网上约车的时候好像没看到特意的提醒……」 接线员：「 没关系刘先生，您再看看旁边其他车。」 我：「 看了，另外一辆的尾号是 1，其他两个车玻璃上根本没有刷卡的设备。」 接线员：「 那就没办法了，金码大厦的车恐怕没有可租的了。海淀区的腾达大厦有车可租，工作人员现在在西五环，从腾达提车给您送到金码的话，需要一个小时。」 我：「 我还是自己去取吧……」 就这样，我在绿狗的微信服务号里重新预定了一辆腾达大厦的车子，然后打开「 滴滴打车」，叫了一辆专车带我过去。 在腾达大厦的地库里，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灰色的「 京 QV5Y57」，和之前那辆车不太一样的是，它车身上没有绿狗的贴纸。 我像之前一样把卡贴近玻璃，然后听到了类似按下遥控钥匙之后的那种解锁声音。经过了在金码大厦的不幸，你能体会到我听到那声响时的心情吧？ 车子的座套上有绿色的「GO！」 字样。我坐在驾驶座上，把拴在空调出风口的钥匙插入钥匙孔，然后掏出来手机，找到短信里的取车授权码，在中控台左边的小机器上按下「 借车」 键，然后小心翼翼的输入这六位数字，接着拧动钥匙，车子就这么启动了，没有任何声音。 之前接线员提醒过我，取车的时候要观察车子是否有剐蹭和划痕，并且拍照存证。我照做之后，终于把车子开出了地库，开始了我为期一天的电动车体验。由于车子上有绿狗租车的牌子，所以腾达大厦并没有收我的停车费。 这是一辆只开了 100 多公里的新车，所以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新车塑料味。 24 小时之后 我拿到车的时候，这辆 EV150 仪表盘上显示的续航里程是 130 多公里。24 小时以后，这个数字变成了 60。 之前绿狗的接线员告诉我，由于给我的用车造车了不便，还车的时候可以「 法外开恩」，允许我把车还到金码大厦。所以，在金码的地库里，我把车停好，然后按下了小键盘上的「 还车」 键。我把车熄灭，出了车子之后顺手关上了门。 但是我忽然想起来，忘了把车上的充电接口盖打开，因为按照绿狗的规定，还车的时候要把车充上电，而这个时候再想刷卡开门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。再次麻烦绿狗的工作人员，说明情况之后，人家态度还不错：「 没关系刘先生，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去处理。」 我脑补了一下工作人员从金码大厦把车开回腾达，然后插上电桩充电的情景，带着愧疚，乘坐破旧不堪的电梯，离开了地库。对了，走之前我看了一下旁边的充电桩，充电速度并不快，电流基本稳定在 10-11 安培，按照这个节奏，把这车充满电还是得花不少时间的。 当然，最后得分析一下 在餐饮行业，很重要的指标是「 翻台率」，也就是一个餐桌在一天里被重复使用次数的多少。在绿狗这个项目里，这样的充电效率意味着「 翻台率」 不会太高。 在我们 GeekCar 之前的报道里提到了，绿狗初期投入运营的车辆约为 1000 辆左右。而在绿狗的网站上列出的现有网点数量是 17 个，预设网点 38 个。如果每个网点都像金码大厦这样设置十多个车位，计算得出的车辆数目要远低于 1000 台。 如果绿狗的生意不错，那很容易出现的情况是，车子供不应求。一些车子在充电，一些车子在外借，剩下的满电车数量应该很难满足需求，我在金码大厦遇到的无车可租的现象以后应该会时常出现。而且我觉得，会有很多人在还车的时候，有意无意的忘了给车充电。虽然电量不满的车子也可以出租，但是同样的价格下，人们很自然的会去选择那些满电车。 而且，绿狗的分时租赁项目目前不支持异地还车。在哪个网点借的就得还到哪儿去。相比于 Car2Go 车辆「 散养」 的理念，还是有点差距。即使不能做到随时随地，至少能在不同网点之间还车也是好的。不知道绿狗目前的技术是否能够满足这个要求。 至于之前说的刷卡失灵，这个也许是绿狗的技术存在 bug，而不应该是针对尾号限行的「 特殊待遇」，毕竟用车范围不会仅仅局限于五环之内，不至于用这种办法限制出租。另外可以证明的事情是，在这种自助的分时租赁项目里，远程后台需要对车有非常强的控制能力，而且在各种特殊场景下的问题，必须做好预案。虽然在技术上可能并没有多难，但重要的是稳定性。 另外，在网站上预约，取车时间只能设置在一小时之内，非常不方便。 总体来说，绿狗是一个比较新鲜的租赁模式，但是「 新鲜」 的不彻底。虽然绿狗打的是分时租赁的概念，但仍然没脱离传统的租车模式，只是借车还车的流程做到了「 自助」，而且不用再花钱加油，在绿狗的网点可以享受免费充电。不过，一天 159 块的价格还算合理。 PS：这里有必要提一下绿狗网站正确的打开方式。green-go.cn 以及 ccclubs.com 都是有效地址，打开之后，二者虽然主页不同，但是点击登录按钮，会指向同一个页面。 注册的过程很简单，设置租车城市、设置账户名、设置安全密码，完成这三步之后会跳转到身份信息验证的界面，此时需要上传身份证和驾驶证正副页照片，然后等待绿狗方面的审核通过就可以了。我当时并没有上传驾驶证副页照片，但是在系统里并没有错误提醒，直到我给绿狗的 400 打电话询问审核进度才明白。致电以后，审核速度飞快。绿狗的客服人员态度还不错，但是服务流程有很大提升空间。